汪曾祺好句摘抄 汪曾祺散文集摘抄,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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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散文的好段赏析

1) 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我注视他们很多很多日子了。

2) 它们开得不茂盛,想起来什么说什么,没有话说时,尽管长着碧叶。你说我在做梦吗?人生如梦,我投入的却是真情。

3) 语言的美不在一句一句的话,而在话与话之间的关系。

4) 流动的水,是语言最好的形象。

5) 曾见一些青年同志写作,写一句,想一句。我觉得这样写出来的语言往往是松的,散的,不成“个儿”,没有咬劲。

6) 语言是一种文化现象。语言的后面是有文化的。

7) “气,水也;言,浮物也;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气之与言犹是也,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

8) 他(韩愈)提出一个语言的标准:宜。即合适,准确。世界上有不少作家都说过“每一句话只有一个最好的说法”,比如福楼拜。他把“宜”更具体化为“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

9) 一泻千里,戛然而止,画舫笙歌,骏马收缰,可长则长,能短则短,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10) 世界上没有没有语言的思想,也没有没有思想的语言。

汪曾祺散文的好句摘抄

1) 有的小说,是写农村的。对话是农民的语言,叙述却是知识分子的语言,叙述和对话脱节。

2) 小说的语言是浸透了内容的,浸透了作者的思想的。我们有时看一篇小说,看了三行,就看不下去了,因为语言太粗糙。语言的粗糙就是内容的粗糙。

3) 语言,是内在地运行着的。缺乏内在的运动,这样的语言就会没有生气,就会呆板。

4) 好的语言都是平平常常的,人人能懂,并且也可能说得出来的语言--只是他没有说出来。

5) 往往有这样的说法:这篇小说写得不错,就是语言差一点。我认为这种说法是不能成立的。

6) 我最近看了一个青年作家写的小说,小说用的是第一人称,小说中的“我”是一个才人小学的孩子,写的是“我”的一个同桌的女同学,这未尝不可。但是这个“我”对他的小同学的印象却是:“她长得很纤秀。”这是不可能的。小学生的语言里不可能有这个词。

7) 人人心中所有,笔下所无。“红杏枝头春意闹”,“满宫明月梨花白”都是这样。“闹”字“白”字,有什么稀奇呢?然而,未经人道。

8) 我想任何人的语言都是这样,每句话都是警句,那是会叫人受不了的。

9) 不单是对话,就是叙述描写的语言,也要和所写的人物”靠”。

10) 一个人精神好的时候往往会才华横溢,妙语如珠;倦疲的时候往往词不达意。

11) 我的习惯是,打好腹稿。我写京剧剧本,一段唱词,二十来句,我是想得每一句都能背下来,才落笔的。

12) 我们不能说这首曲子不错,就是旋律和节奏差一点;这张画画得不错,就是色彩和线条差一点。我们也不能说:这篇小说不错,就是语言差一点。语言是小说的本体,不是附加的,可有可无的。

13) 语言的奥秘,说穿了不过是长句与短句的搭配。

14) 若我在临水照影里,想起你,若我在柳枝新绿前想起你,若我在一切无从说,说不好的美丽里想起你,我在那一切陶醉里,已非自醉,你可曾感受到,遥远的举杯致意。逝去的从容逝去,重温的依然重温,在沧桑的枝叶间,折取一朵明媚,簪进岁月肌里,许它疼痛又甜蜜,许它流去又流回,改头换面千千万,我认取你一如初见。

15) 他(闻一多)在很年轻的时候,写过一篇《庄子》,说他的文字(即语言)已经不只是一种形式一种手段,本身即是目的(大意)。我认为这是说得很对的。

16) 一个作家要养成一种习惯,时时观察生活,并把自己的印象用清晰的明确的语言表达出来。写下来也可以。不写下来,就记住(真正用自己的眼睛观察到的印象是不易忘记的)。记忆里保存了这种常用语言固定住的印象多了,写作时就会从笔端流出,不觉吃力。

17) 我认为一篇小说是作者和读者共同创作的。作者写了,读者读了,创作过程才算完成。作者不能什么都知道,都写尽了。要留出余地,让读者去捉摸,去思索,去补充。

18) 我们的语言都是继承了前人,在前人语言的基础上演变脱化出来的。很难找到一种语言,是前人完全没有讲过的。那样就会成为一种很奇怪的,别人无法懂得的语言。

19) 我一直都错怪 是你带走了一切 其实一切本来就会离开 只有你如约而来。 无聊是对欲望的欲望。 我的孤独认识你的孤独

20) 如果平日留心,积学有素,就会如有源之水,触处成文。否则就会下笔枯窘,想要用一个词句,一时却找它不出。 语言是要磨练,要学的。

汪曾祺散文优美段落的摘抄

1) 都说梨花像雪,其实苹果花才像雪。雪是厚重的,不是透明的。梨花像什么呢?——梨花的瓣子是月亮做的。

2) 在黑白里温柔地爱彩色,在彩色里朝圣黑白。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曾经知已再无悔,已共春风何必哀。 虔诚地呼唤风。那一刻,人与天有种神秘又真诚的交流。光才是现实世界,而树木不过是用来反映和折射光线的间隔物. 愿你自己有充分的忍耐去担当,有充分单纯的心去信仰。

3) 西瓜以绳络悬于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咔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

4) 昆明的雨季是明亮的丰满的使人动情的。城春草木深,孟夏草木长。昆明的雨季,是浓绿的。草木的枝叶水分都到了饱和状态,显示出过分的,近于夸张的旺盛。

5) 真的是很当心很当心,很不舍很不舍,一件衣服和人的陪伴,没有一件衣服可以穿到老,没有一个人可以好到尽头,有时候会很绝望地这么想,于是,在“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这样的字句里,感动。 我能看到你,我们还在彼此俩俩注视,我们彼此好好的,这是何其温暖的事。

6) 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我注视它们很多很多日子了。它们开得不茂盛,想起来什么说什么,没有话说时,尽管长着碧叶。你说我在做梦吗?人生如梦,我投入的却是真情。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它。 只记花开不记人,你在花里,如花在风中。那一年,花开得不是最好,可是还好,我遇到你;那一年,花开得好极了,好像专是为了你;那一年,花开得很迟,还好,有你;

7) 豆腐点得比较老的,为北豆腐。 点得较嫩的是南豆腐。再嫩即为豆腐脑。比豆腐脑稍老一点的,有北京的“老豆腐“和四川的豆花。比豆腐脑更嫩的是湖南的水豆腐。 豆腐压紧成型,是豆腐干。卷在白布层中压成大张的薄片,是豆腐片。东北叫干豆腐。压得紧而且更薄的,南方叫百页或千张。 豆浆锅的表面凝结的一层薄皮撩起晾干,叫豆腐皮,或叫油皮,我的家乡则简单地叫做皮子。

8) 人到极其无可奈何的时候,往往会生出这种比悲号更为沉痛的滑稽感。

9) 缅桂盛开的时候,房东和她的一个养女,搭了梯子上去摘,每天要摘下来好些,拿到花市上去卖。她大概是怕房客们乱摘她的花,时常给各家送去一些。有时送来一个七寸盘子,里面摆得满满的缅桂花!带着雨珠的缅桂花使我的心软软的,不是怀人,不是思乡

10) 昆明的雨季是明亮的丰满的使人动情的。城春草木深,孟夏草木长。昆明的雨季,是浓绿的。草木的枝叶水分都到了饱和状态,显示出过分的,近于夸张的旺盛。

11) 廿四桥边廿四风,凭栏犹忆旧江东。夕阳返照桃花渡,柳絮飞来片片红。

12) 为什么现在会有点不能忍受文学作品的夸张?不过明明是随感杂谈就不能真诚一点吗?果然是会抱怨别人身上自己的恶习啊…

13) 隆冬风厉,百卉凋残,晴窗坐对,眼目增明,是岁朝乐事。

14) 倾向性不要特别地说出。 在叙事中抒情,用抒情的笔触叙事。 怎样表现倾向性?中国的古话说得好:字里行间无论怎么写,都会有倾向性的。

15) 若我在临水照影里,想起你,若我在柳枝新绿前想起你,若我在一切无从说,说不好的美丽里想起你,我在那一切陶醉里,已非自醉,你可曾感受到,遥远的举杯致意。逝去的从容逝去,重温的依然重温,在沧桑的枝叶间,折取一朵明媚,簪进岁月肌里,许它疼痛又甜蜜,许它流去又流回,改头换面千千万,我认取你一如初见。古人说“无一字无来历”,是有道理的,语言是一种文化积淀。语言的文化积淀越是深厚,语言的含蕴就越丰富。

16) 他(韩愈)所谓“气盛”,照我的理解,即作者情绪饱满,思想充买。我认力他是第一个提出作者的精神状态和语言的关系的人。

17) 语言的美,不在语言本身,不在字面上所表现的意思,而在语言暗示出多少东西,传达了多大的信息,即让读者感觉“想见”的情景有多广阔。古人所谓“言外之意”“弦外之音”是有道理的。

18) 语言的独创,不是去杜撰一些“谁也不懂的形容词之类”。

19) 不少作家充分意识到语言的重要性。语言不只是一种形式,一种手段,应该提到内容的高度来认识。

20) 语言不是外部的东西。它是和内容(思想)同时存在,不可剥离的。语言不能像桔子皮一样,可以剥下来,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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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作品里的好词好句有哪些?

1、有的小说,是写农村的。对话是农民的语言,叙述却是知识分子的语言,叙述和对话脱节。

2、小说的语言是浸透了内容的,浸透了作者的思想的。我们有时看一篇小说,看了三行,就看不下去了,因为语言太粗糙。语言的粗糙就是内容的粗糙。

3、语言,是内在地运行着的。缺乏内在的运动,这样的语言就会没有生气,就会呆板。

4、好的语言都是平平常常的,人人能懂,并且也可能说得出来的语言--只是他没有说出来。

5、往往有这样的说法:这篇小说写得不错,就是语言差一点。我认为这种说法是不能成立的。

6、我最近看了一个青年作家写的小说,小说用的是第一人称,小说中的“我”是一个才人小学的孩子,写的是“我”的一个同桌的女同学,这未尝不可。但是这个“我”对他的小同学的印象却是:“她长得很纤秀。”这是不可能的。小学生的语言里不可能有这个词。

7、人人心中所有,笔下所无。“红杏枝头春意闹”,“满宫明月梨花白”都是这样。“闹”字“白”字,有什么稀奇呢?然而,未经人道。

8、我想任何人的语言都是这样,每句话都是警句,那是会叫人受不了的。

9、不单是对话,就是叙述描写的语言,也要和所写的人物”靠”。

10、一个人精神好的时候往往会才华横溢,妙语如珠;倦疲的时候往往词不达意。

11、我的习惯是,打好腹稿。我写京剧剧本,一段唱词,二十来句,我是想得每一句都能背下来,才落笔的。

12、我们不能说这首曲子不错,就是旋律和节奏差一点;这张画画得不错,就是色彩和线条差一点。我们也不能说:这篇小说不错,就是语言差一点。语言是小说的本体,不是附加的,可有可无的。

13、语言的奥秘,说穿了不过是长句与短句的搭配。

14、若我在临水照影里,想起你,若我在柳枝新绿前想起你,若我在一切无从说,说不好的美丽里想起你,我在那一切陶醉里,已非自醉,你可曾感受到,遥远的举杯致意。逝去的从容逝去,重温的依然重温,在沧桑的枝叶间,折取一朵明媚,簪进岁月肌里,许它疼痛又甜蜜,许它流去又流回,改头换面千千万,我认取你一如初见。

15、他(闻一多)在很年轻的时候,写过一篇《庄子》,说他的文字(即语言)已经不只是一种形式一种手段,本身即是目的(大意)。我认为这是说得很对的。

《汪曾祺自选集》好词好句好段

她挎着一篮子荸荠回去了,在柔软的田埂上留了一串脚印。明海看着她的脚印,傻了。五个小小的趾头,脚掌平平的,脚跟细细的,脚弓部分缺了一块。明海身上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觉得心里痒痒的。这一串美丽的脚印把小和尚的心搞乱了。

小英子忽然把桨放下,走到船尾,趴在明子的耳朵旁边,小声地说:

“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

明子眼睛鼓得大大的。

“你说话呀!”

明子说:“嗯。”

“什么叫‘嗯’呀!要不要,要不要?”

明子大声地说:“要!”

“你喊什么!”

明子小小声说:“要——!”

“快点划!”

英子跳到中舱,两只桨飞快地划起来,划进了芦花荡。芦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

……

一九八○年八月十二日,写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

【写作】
后记:我也愿意谢谢新的生活,新的人物。但我以为小说是回忆。必须把热腾腾的生活熟悉得像童年往事一样,生活和作者的感情都经过反复沉淀,除净火气,特别是除净感伤主义,这样才能形成小说。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对于现实生活,我的感情是相当浮躁的。

这三篇也是短小说。《詹大胖子》和《茶干》有人物无故事,《幽冥钟》则几乎连人物也没有,只有一点感情。这样的小说打破了小说和散文的界限,简直近似随笔。结构尤其随便,想到什么写什么,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这样做事有意的(也是苦心经营的)。我要对“小说”这个概念进行一次冲决:小说是谈生活,不是编故事;小说要真诚,不能耍花招。小说当然要讲技巧,但是:修辞立其诚。(一九八五年十二月十二日夜)

我说:“你写之前得先想想,想清楚再写呀。李笠翁说,要袖手于前,才能疾书于后哪!”(《云致秋行状》)

他始终记住老师沈从文对他的告诫:“千万不要冷嘲”。赞成沈从文的“最反对愤世嫉俗,玩世不恭”。欣赏沈从文“总是用一种善意的、含情的微笑来看待这个世界的一切”。“不意愿展示伤疤,以呈英雄豪气;不意愿发小我激情,以臧否纷繁的大千世界。”关注着世人,思考他们,同情他们,爱他们。

他十分崇尚沈从文对生活、对人、对山河草木都充满感情,对什么都爱着,用一颗蔼然之心爱着。(徐卓人《永远的汪曾祺》)

【汪曾祺】
重印后记:
我觉得我还是一个挺可爱的人,因为我比较真诚。
重读一些我的作品,发现:我是很悲哀的。我觉得,悲哀是美的。当然,在我的作品里可以发现对生活的欣喜。弘一法师临终的偈语:“悲欣交集”,我觉得,我对这样的心境,是可以领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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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办事处人,不靠作派,不使技巧,不玩花活,就凭一副真面孔,一个真性情。对谁都谦虚有礼,朴素实在。真谈起问题来,你才发现此人学问有真知卓见,写作有独到之功,使你敬而不生畏,爱而不生烦。(邓友梅《漫忆汪曾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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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既得人生之精义,于是他也就具备了坚韧的心理承受力。他的这种状况 外在的表露常常被人说为“淡泊”。其实这“淡泊”是对世俗的一种涵化,是他对现世清醒到极至的一种反悖。他在赠我的《当代散文大系·汪曾祺》扉页上题词:“我并不在葫芦里,卓人以为如何?”因为那本书的封面上画着一个葫芦,葫芦里蜷着一个打着瞌充的老头子!他自己也写道:“我的感情是真实的。一些写我的文章每每爱写我如何恬淡、潇洒、飘逸,我简直成了半仙!你们如果跟我接触得较多,便知道我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汪曾祺不擅以大喜大悲怪诞离奇制造效果,却以一种轻声的叹息慑服了人。人世间的悲哀,可怜,萎琐,一切乏人兴趣甚至让人鄙薄的行为作派,一旦到了他的笔下,就顿生出脉脉的怜情和绵绵的酸涩,就变成了人类共同的苦恼和弱点的暗示,变成了人性涨落的一种提示。汪曾祺当然是怀着巨大的同情心去进行这种暗示与提示的,他完全是沉浸在人物里表现人物的。他习惯于把人世间的痛苦嚼碎了,咽到肚里,而后缓缓化解成那种味,这是一种微甜、微苦、微涩、微酸的五味相融的味,是一种经久永恒的味,痛恨,但不咬牙切齿;欢乐,但不得意忘形。他习惯于勇敢地承受世事,然后涵化丑,融化恶,这使他与他的文学具有了独特的人格力量。   

我忽然想起汪曾祺写的《沈从文的寂寞》,他感叹沈先生重造民族品德的思想多年来不被理解。他引用沈先生的话:“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作品背后蕴藏的热情却忽略了,你们能欣赏我文学的朴实,照例那作品背后隐伏的悲痛也忽略了。”“寄意寒星荃不察。”汪曾祺说,沈先生不能不感到寂寞;而他自己的散文里一再提到屈原,也不是偶然的。

最可敬是汪曾祺与他所观察以及所表现的人物始终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尊重他笔底的人物,将他们当成自己的朋友。他始终记住老师沈从文对他的告诫:“千万不要冷嘲”。赞成沈从文的“最反对愤世嫉俗,玩世不恭”。欣赏沈从文“总是用一种善意的、含情的微笑来看待这个世界的一切”。“不意愿展示伤疤,以呈英雄豪气;不意愿发小我激情,以臧否纷繁的大千世界。”关注着世人,思考他们,同情他们,爱他们。早在40年代,他的《落魄》、《鸡鸭名家》、《老鲁》、《职业》等作品,无不充满着对世道人心、人类命运的关注,那种浸润作品的淡淡的苦涩,已明显表现了他人道主义的基本主题。  

汪曾祺在《关于〈受戒〉》中说:“我们有过各种创伤,但是我们今天应该快乐。一个作家,有责任给予人们一分快乐,尤其是今天。”他甚至相信,美育,可以医治民族创伤,他相信,“一个真正能欣赏齐白石和柴可夫斯基的青年,不大会成为一个打砸抢分子。”   

他十分崇尚沈从文对生活、对人、对山河草木都充满感情,对什么都爱着,用一颗蔼然之心爱着。与他的老师一样,他有着一种燃烧的感情,对于人类智慧与美丽永远倾心、永远诚实的赞颂的感情。看似冷静如水,其实灼烈如火。

不仿引用北京作家凸凹的一段话:“我爱读汪曾祺到了这般情形:长官不待见我的时侯,读两页汪曾祺,便感到人家待见不待见有屁用;辣妻欺我的时候,读两页汪曾祺,便心地释然,任性由她。”

汪曾祺的美,美在和谐。正如他自己说的:“我所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谐。这是一个作家的气质所决定的,不能勉强。”

汪曾祺为人为文,向真向善,求平实,不矫情。这个性情中人,深深爱着生活,对生活有一种宁让它负我、我不负它的痴迷,通俗说法:“随遇而安”。散文《午门》中,记述了他夜晚独自站在午门下面的广大的石坪上万籁惧寂满天繁星的况味: “我觉得全世界都是凉的,只我这里一点是热的。”己心妩媚,则世间妩媚;己心温暖,则世间温暖。   

所以,在右派劳动改造的日子里,汪曾祺照例会成为“喷波尔多液的能手”,还居然奉命画出了一套《中国马铃薯图谱》,他以为在马铃薯研究站画这《图谱》 是“神仙过的日子”,画一个整薯,还要切开来画一个剖面,画完了,“薯块就再 无用处,我于是随手埋进牛粪火里,烤烤,吃掉。我敢说,像我一样吃过那么多品种的马铃薯,全国盖无第二人。”   

汪曾祺的这种大平和心,使他变成一根草,一株树,一条河流,一潭池水,与天地人达成了最为相宜的默契。他认为《论语·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章》中“ 曾皙(点)的超功利的率性自然的思想是生活境界的美的极致:‘暮春,春服既然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兮,咏而归。’”他在《〈戏联选萃〉序》中,颇欣赏贵阳江南会馆戏台的对联:“化深深,柳阴阴,听隔院声歌,且凉凉去;月浅浅,风翦翦,数高楼更鼓,好缓缓归。”“这样的对看戏无功利态度,这种曾点式的对生活的无追求的追求,乃是儒家正宗。”所以,他对生活才有这样亲切的态度。他的《故乡的食物》系列及《四方食事》系列让人毫不怀疑他是个“美食家”,几乎是所有吃过的和没有吃过的,一经他说,全成了美食。他的最后一篇遗稿,也是为即将写而未写成的《旅食集》的题记,这篇题记的末尾写道:“活着多好呀。我写这些文章的目的也就是使人觉得:活着多好呀!”是的,活着就是山,是水,是阳光,是空气,是天上的云,是地上的泥土。物我同在,江山共适,这才是至善至美。 (徐卓人《永远的汪曾祺》)

【诗】
陶渊明《拟挽歌辞》: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可爱、惬意啊】
房间前面有一个狭小的天井,后楼的二三层和隔壁人家楼上随时会把用过的水从高空泼在天井里,哗啦一声,惊心动魄。我因此给这两间屋起了一个室名:听水斋。(《星期天》)

他爱喝一口酒。不多,最多二两。他在家不喝。家里不预备酒,免得老想喝。在小铺里喝。不就菜,抽关东烟就酒。这有个名目,叫做“云彩酒”。(《讲用》)

老白粗茶淡饭,怡然自得。化纸之后,关门独坐。门外长流水,日长如小年。(《收字纸的老人》)

【惜字】
中国人对于字有一种特殊的崇拜心理,认为字是神圣的。有字的纸是不能随便抛掷的。亵渎了字纸,会遭到天谴。因此,家家都有一个字纸篓。这是一个小口、宽肩的扁篓子,竹篾为胎,外糊白纸,正面竖贴着一条二寸来宽的红纸,写着四个正楷的黑字:“敬惜字纸”、字纸篓都挂在一个尊贵的地方,一般都在堂屋里家神菩萨的神案的一侧。隔十天半月,字纸篓快满了,就由收字纸的收去。……他背着一个大竹筐,推门走进相熟的人家,到堂屋里把字纸倒在竹筐里,转身就走,并不惊动主人。……他把这些字纸背到文昌阁去,烧掉。

标签: 汪曾祺 摘抄   发布日期:2019-10-29 07:25:39  投稿会员: